我的妻子是個“紙美人”(圖)(2)

口述：安慶

我的熱情被她的眼神澆滅了

大學畢業后我如愿進了一家自己心儀已久的外企，兩年后我就成了公司里最年輕的主管。那年夏天，在一次朋友聚會時我認識了鐘欣，鐘欣面容俏麗，穿著紅色吊帶裙的她更顯得婀娜多姿，那天晚上她就像一個公主聚集了所有的目光。我沒想到當音樂響起來的時候，鐘欣居然走向我，她微笑著向我伸出手，說你不想邀請我跳一曲嗎？那一刻我真的嘗到了什么叫受寵若驚。

鐘欣對高大英俊的我也很有意，我們的關系進展很快，不到半年我們就結婚了。

抱得美人歸，那時候我的確可以算是春風得意。在別人看來我們更是一對金童玉女，不知道我們有多幸福呢。我也以為自己得到了幸福。但是沒有人知道，婚后不久，我心里就被郁悶填滿了，原因來自鐘欣。鐘欣雖是個美人坯子，但我沒想到，就是這個漂亮的女人對性事卻極為淡漠。即使新婚之夜，她竟然也沒怎么激動，我看得出來她有些敷衍，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偽裝。這令我非常不快。后來的幾次，她照樣沒有熱情，弄得我感覺自己很失敗。我的熱情一點點被澆滅了。

我是個直率的人，而且我覺得這事真的太有必要問一下了。到底是怎么回事呢，我很迷茫。于是在婚后第10天我主動找鐘欣談心，我問她是不是不愛我？是不是心里有別人？她一聽就明白了，她擁住我說，安慶，請你相信我很愛你，我心里也只有你。只是，我對那事就是沒有什么渴望，也就是人家說的那種性冷淡吧。我大吃一驚。鐘欣還告訴我，以前她曾處過一個男友，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，最后對方選擇離開了她。我憐惜地把鐘欣擁在懷里，我說這不是你的錯，相信我會幫你的，不要怕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是的，那時候我的確信心百倍，我相信自己的愛能喚醒這個沉睡的美人，就像童話里一樣王子吻醒了睡了多年的公主。

身體的疏離使感情有了隔膜

我不斷在網上查各種有關性冷淡的資料，有個網友告訴我，他妻子以前也是性冷淡，只要丈夫多多體貼她取悅她，慢慢地她就好了。我欣喜若狂，原來治療方法是如此簡單。本來我對鐘欣就很體貼，從那以后，對她我更是體貼有加。晚上我們在一起的時候，我開始慢慢引導她，同時我也想盡辦法“取悅”和“誘惑”鐘欣，我真是絞盡腦汁，后來為了讓自己身體強壯，我就去健身房，買性感內褲，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，我失望了，雖然她明白我的良苦用心，她也似乎想配合我，然而，結果卻是那么不盡如人意，鐘欣還是鐘欣，她依然沒有“性”趣。我慢慢失去了信心。我想我不是她的“藥”。

而鐘欣越來越懶得偽裝了，她甚至開始用各種看似說得過去的理由婉拒我。晚上睡覺時，鐘欣總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，背朝著我看書，她從不在我面前換睡衣。我苦悶極了。我是個正常的男人，我是她老公，而且我還那么年輕。我不愿再回家，那時候下了班我就找朋友出去喝酒，我渴望麻醉自己。

有一天晚上，我一把奪下鐘欣手中的書，扳過她的雙肩。她并不反抗也不出聲，但眉心緊皺，勉強結束之后，鐘欣對我說對不起。我推開了她。我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叫寂寞。

從那以后我沒有再碰過她，彼此身體的疏離漸漸也使感情有了些隔膜。鐘欣感覺到了，她知道是她的錯，不過她只是在生活上越發細心照顧我而已，別的一切照舊。那段無奈又壓抑的日子里，我像頭困獸一樣急于找個情感的出口，或者說身體的出口。我不明白玉人兒一樣的妻子卻是個“紙美人”。

那時候公司從總部調過來一個女同事肖露，三十幾歲，但很顯年輕。我們不在同一部門，所以接觸并不多，一般只有開會的時候才能見面。對她我印象并不深刻，真正注意到她，是那年秋天的一天。因為那段日子市場低迷，銷售沒有達標，開會時上司點名批評了我。大家都覺得我冤枉，但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什么。很少發言的肖露卻拍案而起，她說大家有目共睹，安慶工作很努力，大環境不好，他一個人的力量也很有限，領導這樣說他是不公平的。

也許這太出乎上司的意料，上司愣了一下居然笑起來。而那時因為激動肖露早已漲紅了臉。事后我問她，你知不知道那樣做很危險？你有可能被炒掉。她說沒什么，我只是說了句真話罷了。

因為這件事我和肖露就多了些來往，那時候我才知道她已離婚一年多了，她前夫一門心思想出國，后來他結識了一個能幫他出國的女人，就閃電式和肖露離婚，然后和那個女人走了。她說這些的時候，似乎很平靜，但我知道她內心是痛苦的。因為她的過去，對她我又多了分憐惜。

有一次領導派我和肖露那個部門的一個同事出差，可是那人卻病了。領導就改派肖露和我一起去。說實話，得知這個消息時我很驚喜。我們去的是大連，下了飛機，我們先找好酒店，開的兩個房間是對門。然后我們就去辦事。事情辦得很順利，請那些合作伙伴吃飯的時候不免多喝了幾杯。回到酒店我就累得躺在了床上，也想過對面房里的肖露，但我知道不過是想想而已，我從來沒想過要背叛鐘欣。是的，她讓我失望甚至讓我絕望，但我理解她，她不是故意這樣的。

我沒想到肖露會來敲門，聽到是她的聲音時，我的心幾乎都跳出來了。我去給她開門，她說還早，聊聊天吧。但她沒有聊天，她卻輕輕抱住我，然后我感覺到她哭了，她抬頭看我，說安慶，我心里好痛苦，他就那么為了出國走掉，他有沒有想過我一個人怎么辦？我不知道該說什么，當我想推開她時，她卻緊緊地抱住了我，我徒勞地拒絕著她，我們終于糾纏在一起。

從大連回來后，我和肖露都曾刻意逃避過對方。但是也許事情就是這樣，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，這是規律，我們都是俗人，我們無法逃脫這種規律。是肖露主動給我電話，當然這也是我盼望的。肖露帶給我身體上的歡愉是從未有過的，更是鐘欣所不能給予我的。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，我甚至恍忽有種“身體就是愛情”的想法，但我們都知道，一切與愛無關。每當我和肖露在一起的時候，我都會對自己說，你只是愛她的身體罷了，你并不愛她，她也不愛你。我們只是太寂寞。

我的心似乎也被她帶走了

鐘欣對此完全不知情，她依然沒有改變，她很愧疚。有一天晚上她甚至主動親近我，但我笑了笑，說你只是為了我對嗎？我輕輕地給她蓋上被子，然后我轉過身裝睡。其實我并不寂寞，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肖露，她的身體，她的氣息，糾纏著我所有的感覺。

肖露的身體成了我的一個秘密。我的身心完全分離了，我愛鐘欣，我的身體卻在想念肖露。但這畢竟是一件如履薄冰的事情，每一次我對自己說這是最后一次，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對于這件事肖露則比我顯得無所謂得多，有一天她對我說，她去相親了，對方是個律師。我聽了很欣慰，說這就對了，我不想耽誤你。她忽然笑了，說經過那場婚姻之后，我都不知道什么是愛了，我們只是自愿而已，就當是陪陪我吧。我沒想到她竟然這樣“看得開”。也就是那天，我再次接到肖露的電話，她說來我家吧。我本能地猶豫了一下，但是想到鐘欣正好出差外地，我又對自己“寬容”地說，就算是最后一次吧。

我知道這是在自欺。我不知道如何才能真正結束。我痛苦而迷茫。

沒想到幾天后肖露就出事了。那天早晨我去上班，同事們正聚在一起議論著什么。原來是說肖露，昨天肖露出差，在回來的高速路上遭遇追尾，她被甩了出去，當場死亡。我聽了靜靜地走出去，我點燃了一支煙，當我抽完那支煙后，我終于忍不住掩面而泣，那個和我的身體糾纏不清的女人，她走了，我的身體似乎也被她帶走了。

那天回到家，鐘欣在廚房里做飯，她依然年輕而美麗。我忽然有些傷感，我走過去從身后抱住她，我感到自己溫暖的淚水流下來。我說親愛的，我愛你。

雖然事情依然沒有解決，但是經過肖露之后，我變得寬容了不少。我想一定會有辦法的，只要活著，只要有愛，就一定會有辦法的。

后記：不想給這個故事簡單地界定為“身體出軌”。“性”雖然是個很敏感的話題，但是畢竟在婚姻生活中，“性情”是不可缺少的。無性婚姻就像一幅畫，很美但沒有生機。鐘欣讓安慶時時刻刻處于痛苦之中，絕望且看不到未來。他寂寞，他渴望找到一個關于身體的出口，他找到了，但是肖露的身體并不能救他于絕望的寂寞之中，她的離去更不能帶走他的靈魂。身體很重要，但是婚姻里除了身體還有愛，相較身體，愛是一種更讓人感到希望的東西。是的，只要有愛，就一定有辦法的。